一些文科才俊听了可能不高兴。我以前学过文科，遇到过水平很高的老师，十分尊重他们，但整体讲，知道国内文科和很多美國文科是怎么回事：有水平的老师凤毛麟角，大部分专业水准够不到学科门槛，有些特色学科跟文化诈骗差不多。这是现状，没必要去掩饰。一些文科师生喜欢讲提高人文素质。但文科不等于人文素质，并不是学文科或教文科就自然而然地有了人文素质。有些文科师生连做人的基本素质都没有，哪有什么人文素质。

国内的问题是，混文科太容易，学生和老师都是这样，缺少基本的专业门槛。这不是说文科不重要，而是说国内文科搞出来的假大空的东西太多。这类似于，批评国产货质量低劣并不等于说制造业不重要。关键的问题是，文科的老师要把专业能力整好一点，虚心向好的同行学习。要教学生人文素质，先要提高自己的人文素质。很多学校，去文科那些系看一下，有几个老师身上有人文素质？这不是文科的错，这是一些搞文科的从业人员的问题。他们怪大环境不好，问题是江朱胡温时段大环境相对宽松时，他们的专业水准也没见提高。

一些念文科的朋友喜欢背书名，背作者名，背概念短语等，表明自己念过很多书。其实，念书是好是差不在多少，而在会不会念。一位朋友說：“据说托克维尔读书不贪多，常读的有帕斯卡尔、孟德斯鸠和BOSSUET等几位。” 我說：“读的太多，可能就写不出《美国的民主》了。”另一位朋友说他后悔念法学院当律师。我问为什么，他说念那些书改变了他的思维方式，久而久之，已经丧失了冒险创新的能力。

目前流行的美国大学中的这种文科学术训练方式，还不到一百年历史，说不上成功，生产的文章和书太多太滥，但没有多少有价值，大部分对社会的贡献是零。弄到今天，学术界大致成了个self-serving的闭环。这些年，美国的中国研究开始多少有些反省，但主要也不是学术界自己推动的，还是受政界的转向影响。那种研究过去几十年得出的一些结论错的太离谱。

如果几十年下来，一个学科的主流结论是错的 ---- 现在很多从事中国研究的人承认他们判断错了，还不如一些业余爱好者的判断正确，这个学科的研究方法和从业人员素质肯定有大问题。從圈子外面看，大致是這幅景象。